人民網
人民網>>公益

難民:什麼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

作者 Gabriel Hill Laura Tenchio 編譯 傅嬰
2017年02月08日08:41 | 來源:中國青年報
小字號

  納茲姆

  26歲,2011年逃離阿富汗

  我接受過警校的訓練,但剛開始工作就被迫逃離祖國了。我用一個背包裝好了財物,人販子卻叫我扔了它,最后隻剩下從警校帶出來的一本書,還有母親給我的一條項鏈。

  我從小就想當警察,這本書是我夢想的殘骸。

  希蘭

  21歲,2010年逃離阿富汗

  我家隻能承擔一個人出國避難的費用,所以我獨自來到瑞士。現在獨居兩年了,他們誰也不會來……代價太高昂了。

  離家時父親給了我一部手機,它和我身上穿的衣服,就是我能帶走的所有東西。

  多虧有手機,我才能聯系家人,向他們報平安,也讓我感覺自己不孤單。它是我的一切。

  洛胡拉

  24歲,2010年逃離阿富汗

  5年前我逃走時,除了身上的衣服什麼都帶不走。父親被殺時我很小,對他印象模糊,隻記得他老戴著一條金項鏈。他死后,母親把它給了我。

  如今我在瑞士一個人生活,這條項鏈是唯一來自故土、來自我家庭的東西,這意味著一切。它讓我感覺不那麼孤獨,就像父親在陪伴著我。

  塔吉

  27歲,2011年逃離伊朗

  5年前被迫離開伊朗時,我隻能帶走塞得進褲子口袋的東西。我花了幾個月輾轉到達瑞士,有時乘橡膠艇漂過河流,有時徒步。

  我身上僅有3張照片,每張都是從前不同時期的生活,都是溫暖的回憶。我也希望能有更多選擇,能帶上更多東西一起走,可我沒有。

  維納希特罕比

  64歲,1984年逃離斯裡蘭卡

  逃亡的大部分路我是走過來的,除了衣服什麼都是負擔,唯有這些照片聊以慰藉。它們可以貼身帶著,這太幸運了。照片裡你能看到我的父母、兄弟,還有我的小妹妹——她已經過世了。

  優素福

  20歲,2014年逃離厄立特裡亞

  連日跋涉、在幾個國家被關押、穿越全球最大的沙漠……我逃得精疲力竭。盡管如此,幸存下來就代表我是幸運的。

  我曾經帶著一些私人物品,但橫穿沙漠時為了多背些水而丟了大半,最后隻剩下一本電話簿,還有幾張小時候的照片。

  電話簿至關重要。有很多次,我聯系到一個在英國的叔叔為我支付贖金,這才換取到自由。有個願意寄錢給我付贖金的叔叔,我很幸運,這也讓他的號碼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。

  塞吉拉

  33歲,1992年逃離波黑

  父親過去經常去非洲各國出差,我3歲那年,向他要一隻猴子當禮物,而他給我帶回了這隻從蘇黎世機場買的兔子公仔。從那以后,我去哪兒都帶著它。

  波黑戰爭爆發時,一切都那麼突然,我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,逃跑時忘記帶走我的兔子。父親沒有一起走,於是在寫給他的那麼多封信裡,每次我都會說:“找到我的兔子了嗎?我真想你。”

  3年后我才再次見到父親。在蘇黎世機場見到他時的感覺我無法描述,我整個人都在顫抖。那也是我與這隻兔子的重逢。

  艾哈邁德

  23歲,2013年逃離厄立特裡亞

  我取道利比亞,爬上一艘開往意大利的難民船時,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一張寫著家人電話號碼的紙,什麼都不能帶。

  船翻在海裡。衣服泡水后沉重無比,我隻得脫掉,看著它們和那張電話號碼紙一起沉下去。加上我,有近200人生還,淹死的則超過250個。

  逃離故土幾個月后,我才在瑞士找到人幫忙聯系上我的家人。他們都以為我沒能活下來。

  消失在海裡的那張紙片,曾經是我最重要的東西。

  穆罕默德

  20歲,2014年逃離黎巴嫩

  雖然從黎巴嫩逃走,但我是巴勒斯坦人,幾年前從穆斯林轉變為基督徒。逃離的路上我被要求把所有東西都扔下船,但還是想辦法藏起了我的《聖經》。

  這本《聖經》是一個牧師給我的,是我最珍貴的財產,在困境中給我力量。

  隻有家人知道我改變了信仰。在瑞士我仍然住在穆斯林庇護所,所以不能露臉。我戴著“面具”過日子。

  每個人都被問過這樣的問題:如果獨自流落荒島的你隻能帶一件東西,你會帶什麼?被迫離開故土的難民也這樣問自己:我必須帶走的那件最重要的物品是什麼?

  據北美青年文化平台“VICE”網站報道,在瑞士攝影師加布裡埃勒·希爾的工作室裡,一些來自各國的難民展示了自己在逃命之路上帶著什麼——這是最重要的東西,往往也是他們唯一能留住的東西。

  隨著2016年12月22日兩艘滿載偷渡客的橡皮艇在西西裡海峽傾覆,聯合國宣布去年在地中海上遇難的難民超過5000人。“這意味著,為了追求安全和更好的生活,平均每天有14人在前往歐洲途中殞命地中海。”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威廉·斯平德勒說。

  (摘自《青年參考》2017年1月11日B06版)

(責編:史雅喬、李昉)

分享讓更多人看到

返回頂部